03交手

宇文玥脚下变化，移形换影，一下子已经在几步之外，手中握着的正是破月剑。他拔剑而出，一道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
两人持剑相对，肃杀之风乍起。

燕洵对着宇文玥刺去，宇文玥拿剑来挡，兵刃相见可见火花，几招之下难舍难分。宇文玥且打且退，踩着挂灯笼的木桩而上，而后踢了木桩一脚，飞身落在了燕洵背后，燕洵立马转头，一招横斩，逼得宇文玥身向后仰去，手在雪地撑了一掌，一个转身将一把雪掷向燕洵面门，燕洵不知何物立马去挡。此刻宇文玥拿着剑鞘向他前臂打去，燕洵手一颤，宇文玥趁势夺了燕洵手中的寒光剑。

宇文玥将双剑扔向空中，赤手空拳打向燕洵，拳拳到肉掌掌带风，打得燕洵连退数步。燕洵稳了稳身形，和宇文玥又混打到一起，两相交手拆了十几招，一时陷入僵持，宇文玥一招扫堂腿时机算的很是刁钻，燕洵阻挡不及，转身想脱困却把后背暴露给了对方。宇文玥立马用剪刀腿钳住燕洵的右腿，使力让他跪下，一手又握住燕洵的手腕向背后扣去。燕洵被扣住毫无还手之力，挣扎无果后松懈了下来。宇文玥感受到他不再抵抗就一把松开了他，燕洵直直地倒在了雪地上。

此时剑从空中落下，宇文玥翻身接住，顺势挽了个剑花，抵住了燕洵的咽喉，而燕洵的寒光剑正落在他身后。

“当年的事……”燕洵的瞳孔一紧，目光凶狠地盯着宇文玥。

“我宇文玥从未亏欠过你。”宇文玥缓缓说道，“人事已尽。”

宇文玥这人甚少有表情，从年少时就有冷公子之称。此时的他却微微皱眉，有沉痛之感。

燕洵躺在雪地上，身下的雪融化从铠甲夹缝中渗了进来，触及皮肤，冷的就像他的心一样。

“呵，人事已尽，而天命难违吗。”燕洵喃喃，“这算什么狗屁天命！不过是皇命罢了！”

宇文玥还是一贯的沉默。

飞鸟尽，良弓藏；狡兔烹，走狗亡。这道理燕洵他又怎么会不懂？他何尝不知就算没有宇文玥的冰雪箭也会有其他。可是他恨啊，恨燕北满门忠烈却无辜送命；恨皇帝无情，皇权蒙心。可是他更恨自己早有预料却没有防备，恨自己明明听懂了宇文玥的暗示却没有及时而退。

沉默延续了大概一炷香，宇文玥忍受不住风雪寒冷，压抑地咳了起来，呛得脸色通红。

“我身体不适，先失陪了。”宇文玥收起剑就往屋内走去，月七早已经站在门口候着，等他进了屋就放下了棉帘子隔绝了屋外的寒气。

掌柜的和小二站在大堂里手足无措，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。月七撇撇头，掌柜的会意，立马招呼小二去雪地里把西凉王扶进屋内。

此时燕洵还躺在雪地里，已有被掩埋之势，半个身体都被雪覆盖，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被冻得发紫，可是他毫无知觉的样子，眼神木木的，没有灵魂。

宇文玥也没搭理他们，解下斗篷，上去梳洗了一番，又是一番公子如玉的模样。端起月七准备好的驱寒茶，“和燕洵说，明天我去行宫见他，商讨抗敌事宜。”

“喏。”月七转头就出去了。

宇文玥背手站在窗前，外面的雪一点都没有停，望出去已经是茫茫一片。远处万千灯火已起，在雪夜看起来影影绰绰，柔和温暖。

“这雪怕是还要下许久。”

屋内只有茶香袅袅，无人应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