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你找到我

【青瓜cp(禁真人)】妄想

/你知聚散寻常来去该随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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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瓜在张保庆家天台上看过一次流星。

天很黑,稀稀拉拉的有些星星亮着,懒散地一闪一闪。一颗星带着长长的、发白的光尾,从天的一边横刺到另一边,坚定地划开了天幕,在天上留下一道白光,最后在天的一角留下短暂的光亮。余光散尽,被划开的天幕悄悄地合了起来,惊慌的星星又恢复了平静。

张保庆大概就是这样的一颗星星,热烈地划过了她平静的天空,然后又嗖地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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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日子菜瓜过的很不好,心头压了好多好多的事情,二鼻子还躺在鹰屯的医疗站里,陆老师还没醒来,资料也被抢走了,父母的死好像还别有隐情,她也还在为奇奇怪怪的事情生闷气。事情像奶奶的毛线团一样理不出头绪,越来越多越来越烦躁。

没有人能听她的心事,以前还有青生可以陪她,现在连青生也走了。她想去吹吹风,想去骑马,想在雪原上疾驰,她想回鹰屯。

她其实很喜欢晚上的北京,热热闹闹的城市一下子安静下来,走街串巷的叫卖声都没有了,耳畔只有呼呼而过的风声,有一点像雪原的森林,给了她一种熟悉的安全感。菜瓜坐在天台上,从高空看整个城市,万家灯火,却没有一盏是为她点的,她的灯在那个遥远的北方。

风吹过她的脸庞,会有微微的刺痛,她呆了很久,久到手指都开始僵硬。她摸到包里没用完的止疼药,想起张保庆还受着伤便从天台上下去。

“张……”话还没出口,就看见少年人对着小红果笑得很甜,羞涩又腼腆,喉咙口梗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,那画面太好看,好看的有点伤人。

跟着帘子布,她却感觉像隔着山河。

她靠着墙的时候,隔着鹿皮袄子,脊背还是感受到了墙壁传来的冷意,一直冷到心里,冷的心脏都忍不住一激灵。

迟钝如她也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感觉,这不是奇奇怪怪的事情,这是她迟到的青春里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,开始的那么突然,又消失的那么迅速。他不知道她的爱恋,也不知道她晦涩的心情。

她有那么一瞬间想去问问他,你拿我当什么呢?——兄弟啊。

其实菜瓜她知道答案的。从一开始就是兄弟,现在也还是。是她自己,自说自话地喜欢上了他,又和他有什么关系。

“菜瓜,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呢?快进来有事找你。”张保庆还是那样,嬉笑着喊她进屋,“你怎么了,看起来有些不高兴。”

“没,可能事儿太多了有些累,你说吧。”

……

“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。”说着他笑了一下,伸出手,“我们击掌为誓吧!”

小红果手指纤细白皙,“啪”的一声,打在了她心头。

“幼稚。”这一次,她却没伸出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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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老师已经醒过来,二鼻子也没事了。

他们准备去接陆老师出院,才知道陆老师醒过来之后就失踪了,张保庆发现鹿云镇和马殿臣有点关系,他想陆叔是去鹿云了,要一个人去走一趟。菜瓜琢磨了一下,要跟着去。最后三人成行,二鼻子也要一起去。

火车上二鼻子一直在说话,追着张保庆问东问西,一边遗憾自己没在北京多呆几天,什么都没看到。没去过天安门看过升旗,没去过全聚德吃烤鸭,也没去过天福号吃过酱肘子。张保庆一边应他一边说这次结束了就带他去,还能去后厨呢。听的二鼻子又是一阵阵的激动。

这一路菜瓜安静的很,张保庆有点不习惯她的沉默,兜里掏了个泡泡糖问她:“菜瓜,泡泡糖吃吗?”

“保庆哥,我吃我吃!”二鼻子上手就接了过去,拆了糖纸就往嘴里塞。

“嘿你倒动作快,我一共也没带多少。”

“嘿嘿,反正我姐也不吃,给我一样的。”

二鼻子笑得傻气,张保庆也不好说什么,抬头看了一眼菜瓜。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最近她老是避着他,就像现在他看向她,她就扭头看窗外。窗外是飞驰而过的一排光秃秃的树,只有厚厚的雪压在上面。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,要他说远没有雪原好看,也比不过老龙口的壮观。

“想什么呢你,看傻了都。”张保庆推了一下她,“怎么不说话。”

“没……”她还是没回头看他,撑着头看外面,只留了个辫子给张保庆。他也不介意,估计又是什么事儿不开心了,过一会就好,反正她经常不开心,还肯理他就应该和他没关系。想着他就继续和二鼻子说起话来。

颠了几十个小时,终于到了鹿云。在火车上和杨烨小红果他们又聚了头,下车就走到了一起。

这地方倒比鹰屯热闹很多,来的那天正好是市集,大街上好多摊头。二鼻子是个喜欢热闹的,扯着菜瓜东看看西看看,有个卖面人的老爷爷正在捏面人,他看的高兴。

“没想到这种小地方也有捏面人的。”张保庆走到他们背后说道,“捏的还可以。小红果,你喜欢吗?你要的话我给你买!”

“不用了,我有钱的。”小红果细声细气地拒绝了。

“没事的呀,你喜欢我就送你嘛。你看这个小人儿像不像你。”张保庆拿起一个就塞到小红果手里,小红果接过面人又细声细气地说了句谢谢。

他又拿了一个准备给菜瓜,回头发现人已经不在身边,顺着人群看过去,只见她扶着一个青年人,对着一个小孩训斥道:“你怎么走路都不看的,你看都撞到了人。”小孩猛地被一个陌生姑娘训话,心里不高兴,地上捡了小石子就往她身上扔,张保庆看的一惊,丢下两毛钱就跑了过去。

“没事吧?”他看了一下菜瓜,确认无恙之后,对着孩子说道,“你怎么不道歉还砸人呢?你家大人呢?我要告诉你妈了啊!”张保庆惯会吓小孩儿,孩子听见了眼看着要哭,孩子妈急匆匆而来,道了歉领着孩子就走。

张保庆回头对着菜瓜说:“你就这么看着他砸你啊?你平时不是挺能打的吗?”菜瓜也是莫名其妙,自己被小孩子砸了还要被张保庆训,“我看他拿的石子小就没在意,压根不疼的。再说了,他那么小难道我还打他吗?”

“行行行你说的都有道理,你不是跟在我身后吗,怎么一下子又没了,人生地不熟的丢了怎么办?你怎么就不能像小红果一样让我省省心。”少年郎冷着脸,微皱眉训道。

是是是,你的小红果什么都好,最省心了,你怎么不看她去啊,跟她身边去啊。菜瓜很想这么回他,很想发泄一下,最后只是木木地应了一声,“知道了。”

张保庆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,杨烨走过来问道:“怎么了?解决了吗?”

“没事了。对了我刚听他说马殿臣呢。”菜瓜还搀着那个青年人,抬头和杨烨说,“马殿臣在这里好像很有名。”

杨烨听后微顿了一下,当即决定找个地方坐下细细问问。

小红果挑了一家涮羊肉的铜炉火锅店。六个人围坐在桌边,铜炉咕咕地冒着热气,羊肉香不停地往鼻子里窜。青年人一边吃一边说着他知道的关于马殿臣的事儿,和鹰屯的魔王传说不一样。原来马殿臣是个土匪头子,又有那么一点侠气,还带着些神秘色彩。他的匪寨也似乎有很多故事,青年人说那个寨子没人去他也不知道更多了。

羊肉店的老板早在他们一进门就注意到了,清一色的生面孔还都长得俊俏好看,特别打眼。又在打听马殿臣的事儿,老板就上去搭了两句讪,说了一些刚刚青年人不知道的。

张保庆打量了一下这个老板,四五十的年纪,一副笑眯眯的和善面孔,没有生意人常有的精明感,和镇里能见到的中年人倒差不多,身材有点发福,穿着深青色的袄子,上面还有些油斑,手收拾的挺干净,是个容易亲近的样子。

他又问了几句,大家吃完饭就准备走。杨烨和张保庆商量了一下,决定和小红果再在镇子里走走看看有没有更多的信息,也打探一下陆国华的消息。张保庆和菜瓜姐弟则准备自己在周围走一下。两队人在店门口分道扬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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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保庆哥,咱们真准备去马殿臣的寨子啊,那里可闹鬼。”二鼻子有点踌躇。

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总要去探一探才知道。”张保庆显然有点兴奋,这是一种冒险的嗅觉,他总觉得那里肯定有他要的东西。回头看二鼻子和菜瓜都走得很慢,“怎么?你们俩怕啊?和你们说了没有鬼的,只有装神弄鬼的人!”

“保庆哥你真的不怕吗?”

“小爷我可是无神论者!”说着就拖着两人往前走。

离开鹿云三里地,是一片荒树林子,兜兜转转好几圈,怎么也走不出去。烦躁的情绪渐渐滋生,大家的呼吸也开始渐渐不平稳。

“这一定是给我们的警告,让我们不要去寨子。”

“哪有什么警告,这个寨子小爷我今天是去定了,我就不信了!”

“……”

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,天开始变暗,林子看起来鬼影重重,纷纷扬扬的大雪洒下来,夹杂着刺骨的西北风,树林里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。菜瓜心里怕,下意识就抓住了张保庆的袖子,藏在了他身后。又走了好一会,张保庆一个人拖着两个胆小鬼,终于到了马殿臣的寨子。

二鼻子熟练地生了火,点了蜡烛,寨子的大厅被光照亮。菜瓜也放开了张保庆,张保庆回头看她,她已经整理好表情,再没有刚刚躲在他身后的紧张样子。他看她头发上全是雪,就伸手帮她拍了一下。菜瓜想也没想就躲了,自己动手整理了一下刘海,张保庆的手尴尬地留在半空,微弯了一下手指收了起来,气氛一时有点微妙。他突然觉得刚刚被她抓过的手臂有点发烫。

“咳,都四处看看啊,我觉得这里肯定有问题。”张保庆背过身说道。

“啊——!!!!张保庆!鬼啊!!!张保庆!”菜瓜突然一声尖叫,猛地又抓住了张保庆的胳膊,她力气大抓的他有点疼,弄的他也有点紧张,“冷静点,冷静点。小爷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鬼长什么样子!”

“保庆哥!保庆哥你身后!”说罢咚的一声响,二鼻子就昏了过去。

“什么人?”白衣女鬼出声问道。

“你是谁!在这里装神弄鬼干什么!吓谁呢!”张保庆呵斥。

女鬼摘下胸口的白布,扎起大波浪卷的长发,露出较好的面容,“商雪榕,我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了,我还没问你呢,大半夜的吓谁呢?”

“你不是鬼啊。”菜瓜从张保庆的身后探出头来,她的声音还有一丝抖,“那你干嘛穿成这样。”

“杀鸡啊。”商雪榕理所当然地回答道。

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,又一起把二鼻子抬到寨主的虎皮凳子上,而后坐下聊了起来。原来大家的目的一样,都是来探访这个马殿臣的寨子。

商雪榕是那种只要站在那里就能抓住你目光的人,不光因为她出色的样貌,还因为她的性格——热情豪爽,就那么三言两语间就让菜瓜放下心防,“雪榕姐”的喊个不停。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,使得她之后说要一起走显得那么随意自然,仿佛本来就应该是四人行。

“嘶——”二鼻子悠悠地醒过来,摸了摸头还有隐约的疼痛,“姐……”

“二鼻子,你没事吧。”菜瓜立马就上去扶住他,仔细的看了一下,“头晕吗?”

“不晕,女鬼、女鬼抓住了吗?”

“没有女鬼,是雪榕姐。”菜瓜侧过身,露出坐在桌边的商雪榕,后者举了下手打了一下招呼:“嗨。”

菜瓜简单地和二鼻子解释了一下刚刚的事情,说道吓晕那里,雪榕姐开口道歉:“不好意思啊,吓到你们了。”

“没有,我、我没有害怕。”菜瓜抢先答道,惹的张保庆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菜瓜扭头瞪了他一眼,少年郎笑着应道:“行行行,你胆子最大。”菜瓜没忍住又瞥了他一眼。二鼻子还是傻呵呵地摸了摸头:“不是女鬼就行,可吓死我了。”

四个人休整了一下,决定再四处看看,探一探这个马殿臣寨子的底。

菜瓜看到一面墙的材质和别的地方不一样,敲了敲,里面似乎有个密室,“找到了!这里!”说罢就转动了上面的挂饰,只听机关转动的声音,菜瓜就要掉下去。

“小心!”张保庆三步并两步上前,一把拉住菜瓜的手,“二鼻子快来!”两个人合力将菜瓜拉了上来,大概是太用力,菜瓜上来后没刹住劲,扑倒了张保庆。菜瓜慌忙地从他身上爬起来,保庆也跟着站起来,两个人贴的极近,菜瓜下意识退了一步,又差点掉进坑里,张保庆忙的一把扯进怀里。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,他似乎还在说些什么,菜瓜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嘭嘭嘭就要穿破耳膜冲出来了。

“还退?还退?再退就掉下去扎穿了!”他已经松开那个拥抱,她却已经开始怀念。

“嗯?”

“发什么楞呢,和你说话你都不理。刚要不是小爷我,你早扎成刺猬了,还不快谢谢我。”张保庆低下头看她,只见她两颊通红,“你又脸红啦,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。”伸出手就要去碰,菜瓜推开他,“炭火熏得。”说罢就扭身走向屋子的另一头。

“姐——姐——”

张保庆看着二鼻子和菜瓜的背影,摸了摸鼻子,心想小爷的魅力果然是无人能挡的,要是菜瓜喜欢上他可怎么办,那可是他兄弟啊!

与此同时,商雪榕发现了真正的密室,一座无人祭拜的祠堂。四处打量之后,大家又回到大厅,决定养足精神,明天回镇里和杨烨他们会合。

一夜无话。

随后的几天,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。救杨烨、救陆叔、解决挖参人,拿到了神鹰图。雪榕姐和陆叔身上都负着伤,大家又马不停蹄地往鹰屯赶,七人坐上了回鹰屯的火车就睡了过去。张保庆他们也没想到那天在寨子里是他们睡得最后一个安稳觉。

张保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脖子里有点毛绒绒的刺,睁开眼发现是菜瓜靠在了他肩头,调整了姿势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,这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贴心的兄弟了吧。睡着前的,他的最后一个念头。

-未完待续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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